第81章

  
  黑暗中，她抬起漉漉的眼睛，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香，指尖动了动。
  纯睡吗。
  老人都说女性孩子生得早身体恢复得快，但是阮相宜生完后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。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肚子上的那道疤，细细长长的一条，不仅如此，她还长胖了十几斤，她正值青春年华，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看着自己走样的身材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  阮相宜的手放在他腰上，他倒是瘦了不少。
  赵青时握住她的手，黑眸紧锁她：“睡不着？”
  阮相宜心虚闭上眼：“没。”
  赵青时勾起唇。
  她最近是真的很累，精神一直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，每天睡不到五个小时，现在终于松懈下来，眉眼舒展，没几分钟便沉沉睡了过去。
  这一觉，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六点才醒。
  赵青时在书房打电话，听见隔壁的动静，结束会议走过去，阮相宜从床上坐起来，头发睡得乱七八糟，黑眼圈总算没有这么明显了。赵青时坐在床边：“睡醒了。”
  阮相宜还有点迷糊没睡醒：“现在几点。”
  赵青时看了眼时间：“六点半。”
  阮相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，六点半？
  赵青时说：“相宜，你睡了一天一夜。”
  阮相宜呆呆愣住。
  赵青时屈指碰了一下她的脸：“去洗脸，我让人送晚餐上来。”
  阮相宜抱着被子还带着刚醒的缱绻，声音柔柔：“不想动，你抱我去好不好。”
  赵青时笑了下，随后将她从被子里剥出来，托着她的臀走进洗手间，帮她把牙膏挤好，像照顾小孩那样：“要不要我帮你刷？”
  阮相宜一本正经摇头：“我还是自己来吧。”
  牙刷放进嘴里，看向他：“你能不能先出去？”
  赵青时挑眉：“卸磨杀驴？”
  “我想上厕所。”
  “我不看你。”他揶揄。
  阮相宜上手推他出去，关上门骂他：“不要脸。”
  赵青时笑出声。
  洗漱完，晚餐也送到了，都是她爱吃的菜，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米饭。
  原以为今晚就会回去，没想到赵青时说有其他安排不回去。
  阮相宜捧着平板
  玩游戏，听到他说不回去，疑惑地抬起头：“不回去，那我们去哪里。”
  赵青时拨开她的手指帮她操控游戏人物，死太多次他看不下去了，一边说：“在南方给你买了个岛，带你去看看满不满意。”
  阮相宜盘起腿看他玩游戏，才两分钟就拿了两个人头，比她玩得厉害多了。自从那1.2亿的钻戒的戴手上后，她已经不惊讶他买的任何东西，只剩下惊喜。
  “岛？就我们两个人吗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她不自觉想起鲁滨逊漂流记：“那我们怎么吃饭，岛上有食物吗？会不会有食物。”
  玩了几分钟，经济上来后给她买好装备，就把平板还给她让她自己玩，自己则手搭在沙发背上看她操作。
  “相宜，我们是去度假，不是去荒岛求生。”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，只是觉得有点好笑。
  成功拿下一个人头，阮相宜觉得自己又行了，傻笑了下：“对哦，是我想太多了。”
  她又想到其他问题：“可是我们没有收拾行李。”
  赵青时：“我都准备好了，你只要跟我走就行。放心，我不会把你卖了。”
  “你才舍不得。”阮相宜哼哧。一局结束，她没有再开，扔了平板，跟皱荀音打了会儿电话，才一天没见宝宝，有点怪想的。
  打完电话后，赵青时出声说：“最近妈有没有跟你通电话。”
  阮相宜点头：“嗯，妈在余姚开了一家民宿，招了个女孩子坐前台，她没事做整天跟她那群好友出去打麻将吃饭，你不用担心啦。”
  “那她还生我气吗？”
  这事得从阮玲玉上门那天开始。得知林曼舒要阮相宜原谅阮玲玉后，赵青时顿时挂了脸，看在相宜的面上他忍着没说，晚上吃饭的时候，林曼舒又拿这件事出来讲，赵青时冷笑地回：“您舍得让你女儿吃亏，我可舍不得我媳妇受一丁点委屈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  这件事上赵青时没给林曼舒面子，阮玲玉被拘留了十天。
  后来，阮复将她送出了国。
  在之后，林曼舒便回了余姚，大概率还在生他气。
  虽然事后相宜告诉他，妈没他生气，但他作为一个小辈当场驳长辈的话，到底也是不礼貌，跟她说：“找个机会，我们去余姚看看妈，顺便给她道个歉。”
  阮相宜打趣他：“你也有怕的时候。”
  赵青时看她一眼。德性。
  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。”话题突然一转。
  阮相宜活动肩膀，转了转脖子：“没有啊，我现在觉得全身都是力气，睡了这么久感觉今晚睡不着了。”
  赵青时支起腿，不语，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。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，阮相宜咽了咽喉咙，正在思考下一步做什么时，男人一把把她抱腿上坐着。
  仅一个动作，阮相宜胸口那把火被点燃，她跪直身子，搂着他的脖子直直撞上去。
  肢体碰到那刻，两人都颤栗了。赵青时很快反客为主，掌着她的后脑长驱直入，含着她的唇咬了一口，气息佛过她的鼻尖：“今天怎么那么主动。”
  “基于你最近的表现，奖励你。”在照顾小朋友上面，赵青时比她辛苦得多。她穿的连体睡裙，外套被扔在地上，肩带垂在两臂。阮相宜坐在他身上，就着这个姿势，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，指甲掐进肉里。赵青时扶着她的腰仰头，像个毛头小子，毫无章法。
  就在沙发上，没有前戏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仪式。阮相宜身上出了汗，赵青时撩开她的头发，咬住她的肩，轻笑：“这么喘。”
  她趴他身上，不小心看见：“你怎么没戴。”
  短时间内，她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，她抬起头质问，赵青时搂住她肩安抚她：“不用担心，我结扎了。”
  “结扎？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什么时候。”
  “前段时间。”
  “怎么不跟我说。”
  “小手术，没那么矫情。”赵青时把衣服披重新在她裸露的肩上，发出邀请，“要不要一起洗澡……”
  “原来带我来酒店是这个目的。”阮相宜揭穿他。
  “那你可冤枉我了，真的只是带你来睡个好觉。”
  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。”
  “难道你不想？”
  浴室水汽氤氲，浴缸的水一圈又一圈往外漫。
  “这个疤有点丑。”坦诚相见时，她遮住自己的身体。
  “不丑。”他拉开她的手虔诚吻上去，“在我心里，你是我们家最伟大的那个人。”
  闹到凌晨三点，在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之际，赵青时吻了吻她的头顶：“相宜，等过完年我们把婚礼办了吧。”
  阮相宜贴在他胸膛往里拱了拱：“好呀。”
  闹腾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没赶上第二天飞机。赵青时早定制好了路线，从宜桐起飞到挪威转机再到冰岛，半个月的日程。
  “不是说给我买了个岛吗，怎么改去欧洲了。”
  “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再看，你不是想看极光吗，我们去追极光。”
  “我听说极光得靠运气，我们会去追极光吗。”她隐隐期待。
  “当然，我们时间很充足。”
  “但是我们出去这么久，是不是对小朋友不太负责。”
  “我们先是自己再才是赵亭瞳的父母。”赵青时摘下眼镜，“先允许自己享受下世界吧，赵太太。”
  阮相宜弯起漂亮眼眸，举起手机：“赵先生，看镜头，纪念我们第一次出来旅行。”
  赵青时学着年轻人比个剪刀手：“我们还会有很多次。”
  “我永远期待。”
  “期待着吧，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  *
  计划半个月的行程最后因为太思念家里的孩子，行程砍了五天，但好在追到了极光，完成了对冰山雪水的无限想象，最重要的是，他们在冰岛拍了难忘的婚纱照，黑沙滩，滨河湖，斯科加瀑布，极寒之地，一场美丽又冒险的蓝色之梦。
  宜桐又下起了雪，卧室的灯长明，赵亭瞳刚喝完母乳，赵青时洗完奶瓶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。
  他的妻子已经歪头睡了过去，嘴唇微张，莫名有些可爱，小朋友睁着一双大眼睛在一旁安静地吃着手，嘴里咿呀咿呀，柔软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，温馨到让人想永远停留这刻，漂泊近三十年，他终于有了家的实感。
  他走过去，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。
  雪一夜未停。
  书房里的那盏灯还亮着，赵青时坐在桌边，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，笔尖在上面走走停停。
  我的妻子是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孩，如果没遇上我，也许正在读书亦或者已经在上班，她会有自己的人生规划，交往新的朋友，我常常觉得亏欠她，想用尽所有去弥补她作出的牺牲，像她这么坚韧优秀的姑娘，无论在做什么，上天一定会用优厚的机会去馈赠她，我曾无数次想，如果那次错过她，该怎么样才能再次靠近她，最坏的结果，可能是互不相干，想到这儿，每一次望着她时，我无比庆幸，她爱我。